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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工招聘 从叙事嵌套结构解读《套中人》

         发布日期:2024-09-15 08:08    点击次数:183

美工招聘 从叙事嵌套结构解读《套中人》

作者: 刘云,重庆师范大学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学科教学(语文)

摘 要:契诃夫的《套中人》是典型的叙事嵌套结构,通过类比和对比嵌入故事和框架故事,可以推断出布尔金和别里科夫是同类人,他们都是套中人;布尔金和伊万内奇是不同类的人,前者是沉睡中的套中人,后者是觉醒中的套中人。在两个叙事层的类比与对比中,小说《套中人》反映了人的一种生存困境,其叙事意蕴扩大了。

关键词:《套中人》 嵌入故事 框架故事 叙事意蕴

俄国作家契诃夫的《套中人》在叙事结构上呈现出鲜明的叙事嵌套结构特点:外层叙事是由一个文本之外的叙述者讲述布尔金与伊万内奇相遇并闲聊的故事;内层叙事是由布尔金作为叙述者,向伊万内奇讲述同事别里科夫的故事。这种叙事嵌套结构是一种典型的“中国盒”式结构,它分为框架故事和嵌入故事。以色列批评家里蒙·凯南论述了次故事层叙述的故事对于它所处的那个更高层次的叙述故事所起的各种不同的作用,提到了“为主题服务的作用:次故事层和故事层之间所建立的关系是类比的关系;即相似和对比”a。《套中人》凭借其双层的叙事的类比和对比,使其叙事意蕴扩大。

一、嵌入故事和框架故事的类比

叙事嵌套结构的审美特征在于框架故事与嵌入故事之间张力对比、互动互补的辩证关系。类比《套中人》的嵌入故事和框架故事,我们会发现上一叙述层对后一叙述层存在着一种潜在的颠覆性作用,在这种颠覆中,我们又会发现外叙述者否定了布尔金,布尔金也是套中人,他与别里科夫是同一类人,然而他却把别里科夫的故事当作可笑的他者存在。

(一)内叙述者叙述下的别里科夫形象:明处的套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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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嵌入故事中,布尔金作为内叙述者,以第一人称的口吻叙述了同事别里科夫的故事,在叙事效果上具有真实性、主观性和抒情性的特征。在嵌入故事中,布爾金还是一个干预叙述者形象,他具有较强的主体意识,在叙述中自由地发表对人物的主观感受和评价,并通过与内叙述接受者伊万内奇的对话来表达他的观点。可见内叙述者布尔金在嵌入故事中,其一人称叙事的方式以及其干预叙述者的形象,为我们分析布尔金叙述下的别里科夫的形象以及他对别里科夫的态度提供了可能。

布尔金叙述下的别里科夫,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随身的物品,甚至是他的思想,别里科夫都要把它们装进套子里。布尔金对此发表了评价:“总之……总想用一层壳把自己包起来,仿佛要为自己制造一个所谓的套子,好隔绝人世,不受外界影响。”内叙述者布尔金对叙述的干预,直接表明了他眼里的别里科夫是“寄居蟹”“蜗牛”,封闭落后并总想缩进自己的壳里,“胆怯”又“憎恶”现实,这样一个套中人形象。别里科夫为什么要把自己装在套子里呢。布尔金在接下来的叙述中叙述了别里科夫因恐惧而将自己装在套子里。

布尔金叙述下的别里科夫,如果看到有女学监很晚还和军官在一起,他就会很心慌,一个劲地说“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乱子”;如果学生都不安分,教室里闹闹吵吵的,他就会唉声叹气,“哎呀,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来啊”;在家里别里科夫也有一整套的清规戒律,他口头上总会说“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来”。类似于“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这样的话,反复从别里科夫嘴里说出,表现了别里科夫的恐惧害怕。那别里科夫害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内叙述者布尔金在讲述别里科夫和柯瓦连科一次对话时,直接引用别里科夫的话向叙述接受者暗示了别里科夫害怕的是什么。对话语的叙述,关系到叙述“距离”的问题,“在直接话语中,叙述者销声匿迹,人物取而代之”b,叙述者和叙述对象的心理意识之间的距离最近。在与柯瓦连科的对话中美工招聘,布尔金让叙述对象——别里科夫发声:“既然政府还没有发出通告允许做这种事,那就做不得”“我请您注意,往后在我的面前千万别这样谈论上司;对当局您应该尊敬才是”;“这事又会传到督学的耳朵里……这还会有好下场吗?”表明别里科夫把奉公职守当作苟且偷生的护身符,他整日忧心忡忡的就是怎么在当时的社会中苟且地活下去,维持自己的生活和职业,所以他迎合当局,使自己免遭灭顶之灾。由此,通过内叙述者布尔金的话语形式,我们能明显感觉到他对叙述对象别里科夫的否定性的价值判断,以及别里科夫迎合当局,苟且偷生,胆小怕事,封闭落后的套中人形象。

(二)外叙述者叙述下的布尔金形象:暗处的套中人

在这个叙事嵌套结构中,布尔金既是嵌入故事的叙述者,又是框架故事的叙述对象,相当于一个中介人物,因此分析布尔金的形象就显得比较重要了。前文,在嵌入故事中分析了作为内叙述者的布尔金,他对别里科夫人物形象的判定和态度,从中看出布尔金将自己与别里科夫对立起来,把别里科夫的故事当作可笑的他者存在。接下来,将在框架故事中分析作为叙述对象的布尔金的人物形象,即外叙述者叙述下的布尔金人物形象。

在框架故事中,外叙述者主要塑造了布尔金和伊万内奇两个叙述对象,框架故事中除了开头和结尾,绝大部分都是布尔金和伊万内奇的对话,而对人物话语的叙述又采用的是直接引用。语言即思维,一个人的话语可以反映出这个人的心理。因此叙述者运用直接引语,便产生出与叙述对象的心理意识距离更近的叙事效果,更客观地呈现人物形象。在这种对人物话语的叙述中,外叙述者让叙述对象布尔金发声:“我们这些教师都是有思想、极其正派的人,受过屠格涅夫和谢德林的教育,然而这个……人,却把整个中学辖制了足足十五年。”既然受过屠格涅夫和谢德林的陶冶,为什么布尔金等人还会被小人物别里科夫辖制呢?

那这种让布尔金等人屈服的压力是什么呢?真如布尔金所说是别里科夫辖制了他们吗?外叙述者在接下来的叙述中,采用直接引语,让直接触及布尔金的内心世界,从而暗示了这种让布尔金等人屈服的压力。在替别里科夫送葬时,尽管每个人都觉得埋葬别里科夫“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但是“谁也不肯露出快活的感情”。如果辖制布尔金等人并让他们屈服的是别里科夫,那别里科夫都死了,为何他们还不敢流露出喜悦的心情?为何别里科夫死后生活依旧郁闷、无聊、乱糟糟?从布尔金的这段发声,外叙述者暗示我们,布尔金等人害怕“自己的反常举动会引起别人的不满,会带来别人的说三道四,以致闹出什么乱子,所以好心情持续了还不到一个星期,生活又恢复了老样子,照先前一样,仍旧那么压抑、沉闷”c,害怕牵连自己,失去职业和生计。因此布尔金等小城的人们也在苟且偷生,把自己装进了套子,他们也是套中人,只不过自己及自己周围的人并没有认识到,美工招聘是暗处的套中人,而别里科夫是明处的套中人。由此,通过外叙述者的话语形式,我们能明显感觉到外叙述者对叙述对象布尔金等人否定性的价值判断。

(三)类比布尔金与别里科夫:套中人

正如前面所说,叙事嵌套结构的审美特征在于框架故事与嵌入故事之间张力对比、互动互补的辩证关系。因此,框架故事和嵌入故事的类比,会产生一种新的叙事意蕴。图片

通过框架故事和嵌入故事的类比,我们发现布尔金和别里科夫是同一类人,都是把自己装进套子里的人,并且框架故事对嵌入故事起到了颠覆性的作用,因为在嵌入故事中内叙述者布尔金将自己与别里科夫对立起来,并没有意识到他自己也是套中人,然而框架故事则否定了布尔金,将他视作与别里科夫一类的人,从而颠覆了嵌入故事中内叙述者布尔金的形象。这种颠覆向我们展示了人的一种生存的困境,即被强大的异己社会所左右,与个人主体意识分裂,失去个体自我价值,退化为了没有灵魂的套中人;并且像布尔金这类已经退化了的套中人,却还不自知,还把别里科夫的故事当作笑话一样讲述,更是可悲和可怖。小说的叙事意蕴在框架故事对嵌入故事的颠覆中被扩大,上升到关于人类生存的永恒话题——生存困境,而不只是局限于那个时代,不只是对别里科夫的否定和对沙皇专制制度的抨击。

二、嵌入故事和框架故事的对比

在框架故事中伊万内奇是别里科夫故事的接受者,在嵌套故事中则布尔金是叙述者。对比框架故事中的伊万内奇和嵌入故事中的布尔金,我们会发现布尔金与伊万内奇不是一类人,前者是沉睡中的套中人,后者是觉醒中的套中人。

(一)沉睡中的内叙述者布尔金

布尔金作为别里科夫故事的叙述者,一开始就表明了他讲别里科夫的故事的目的,是为了向伊万内奇说明村长的老婆马芙拉一辈子没走出过村子的现象并不罕见,世上还有很多人像“寄居蟹”“蜗牛”那样生活,因为他自己身边的一位同事就是这样的人。布尔金并没有意识到别里科夫的故事带来的更深的意义。因此,当布尔金讲述完别里科夫的故事后,别里科夫故事的接受者伊万内奇发起了对话,在这段对话中,一共有三次心理错位。

首先,别里科夫的故事结束后,伊万内奇说:“问题就在这儿”,然而此时布尔金没有理解到伊万内奇话中的意思,所以布尔金回应说“将来还会有多少套中人啊”,这是一次心理错位。

其次,因为布尔金没能理解到伊万内奇的话,因此伊万内奇重复说:“问题就在这儿,我们住在城里,空气污浊,十分拥挤,写些无聊的文章,玩'文特,这一切岂不就是套子吗?至于在懒汉,爱打官司的人,无所事事的蠢女人中间消磨我们的一生、自己说而且听人家说各式各样的废话,这岂不也是套子吗?嗯,要是您乐意,那我就给您讲一个很有教益的故事……”d然而布尔金再一次与伊万内奇心理错位,布尔金说:“不,现在也该睡了。”

最后,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伊万内奇的心里脑袋里涌动,他憋不住了,破口说出:“你容忍他们的虚伪而骂你傻瓜。你忍受侮辱和委屈,不敢公开说你跟正直自由的人站在一边……为了混一口饭吃,得到一个温暖的角落,做个一钱不值的小官儿罢了。不成,再也不能照这样生活下去了。”然而布尔金却说:“您扯到别的题目上去了,伊万内奇。”这也是一次心理错位。

内叙述者和内叙述接受者连续发生三次心理错位,从这三次错位中我们可以看到布尔金是将别里科夫与自己对立起来的,并没有认识到自己也是套中人;而伊万内奇已经认识到别里科夫与自己的关联,认识到自己被无形的套子束缚着,与故事中的别里科夫一样自己和布尔金都是套中人。布尔金作为内叙述者,他却是沉睡中的套中人。

(二)觉醒中的内叙述接受者伊万内奇

通过前面的分析,我们知道了故事的叙述者布尔金讲述别里科夫故事的目的,然而当该故事结束后,别里科夫的故事对其接受者伊万内奇产生了让布尔金意想不到的作用。伊万内奇由别里科夫的故事联系到自身的处境,认识到自己与别里科夫的某种相似性,自己也是套中人,被无形的套子束缚着,于是他发出了套中人的呐喊——“不成,再也不能照这样生活下去了!”然而,这句呐喊对布尔金来说却是另一个话题,被无视的伊万内奇在布尔金入睡后,还在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后来他起来,又走出去,坐在门边,点上了烟”。伊万内奇作为内叙述接受者,他却是觉醒中的套中人。

(三)对比布尔金和伊万内奇:沉睡与觉醒

“叙述接受者在文本中具有多方面的独特功能,他是叙述者与读者间的桥梁,能帮助建立叙述的框架结构;他为塑造叙述者的性格服务,有助于突出某些主题”e。因此,对比嵌入故事中的内叙述者布尔金和框架故事中的内叙述接受者伊万内奇,有助于进一步剖析布尔金的形象和该文本的主题。

通过嵌入故事和框架故事的对比,内叙述者布尔金和内叙述接受者伊万内奇两者形象的对比,我们发现叙事意蕴扩大了,这不再是简单的判断谁是套中人以及谁认识到自己是不是套中人的问题了。而是告诉我们套子的广泛性之大,人人都可能存在其中,无处可逃;并且还存在着一类暗处沉睡的套中人,这类人比明处的套中人别里科夫更可怕更具有危害性美工招聘,因为不像别里科夫被人们讨厌,并且已经死亡那样,这类人却是精神死亡,但身体存活,还在危害别人而不自知。于是这类暗处的沉睡中的套中人被放在了小说批判的否定的主题上,而觉醒的套中人被放在了小说肯定的主题上,用伊万内奇这样觉醒中的套中人来唤醒现实中那些沉睡的套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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